雨水过后便是惊蛰。 万物复苏,春雷启鸣。 因着上回的事,穆染不想再节外生枝,故而也就甚少出去走动,多数时间都在自己寝殿中待着。 陛下后宫无人,先帝旁的公主不得诏又不能随意走动,故而明安殿有很长段时间都格外清净。 穆染素来不喜热闹,冷冷清清倒也习惯了。 无人时,她便时常在自己殿中煮茶。 她的母亲,当初身为宜春院戏子,除了生得好外,也就只有一手煮茶的功夫拿得出手了。 母亲尚在时,穆染便日日见对方坐在寝殿中,纤弱的指尖拿着唯独的一把单耳壶,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。 烧水,烫器,投茶,洗茶,斟茶。 一套动作被她练得行云流水,指尖翻飞时如同轻灵舞姬翩然起舞。 那时的母亲时常说,先帝后宫之中嫔妃众多,可煮茶功夫能越过她的,没有一人。 穆染还记得,对方说这话时,终年无神的双目中莫名闪耀着星辉,那是她对自己技艺的自信。 只可惜,即便她年年练,日日练,将煮茶的技艺练得出神入化,那也只是微末的小把戏。 就连尚食局的小女史都瞧不上这点子手艺,因为拿不出手。 琵琶、瑶琴好歹还能听个响儿,茶艺能做什么? ...